異想天開的 小說 红楼梦 左傳:人像油藏本·下_第九十七回 見土儀顰卿思故里聞秘密鳳姐訊家童 抒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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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尤三姐輕生之後,尤家母和二姐妹、賈珍、賈璉等俱煞是痛不欲生,具體地說,忙明人盛殮,送往校外葬。柳湘蓮見尤三姐沒命,舊情叨唸,卻被道人數句冷言突破迷關,甚至截放家,隨同這瘋和尚嫋嫋而去,不知何往,待會兒不表。
且說薛姨母聞知湘蓮已預約了尤三姐爲妻,良心甚喜,難爲高興要稿子替他購票子,治物,擇吉娶親,以報他救命之恩。忽有家園家童喊叫“三姐兒尋死了”,被小女孩子們視聽,喻薛姨媽。薛姨媽不知爲什麼,心甚慨嘆。着猜疑,寶釵從園裡過來,薛姨娘便對寶釵磋商:“我的兒,你聽見了從來不?你珍大嫂子的阿妹三丫,他偏差曾經許定給你老大哥的義弟柳湘蓮了麼?不知怎麼自刎了。那湘蓮也不知往這裡去了。着實特出的事,叫人始料未及的。”
寶釵聽了,並不在意,便開腔:“常言說的好,‘天有不圖風雲,人有休慼’。這也是她倆前世命定。前兒掌班爲他救了父兄,酌量着替他安排,而今既死的死了,走的走了,依我說,也不得不由他作罷。娘也無謂爲她倆悽愴了。也自哥哥打淮南回了一二十日,販了來的貨色,推求也該發成就。那友人去的伴計們千辛萬苦的,回來幾個月了,生母和兄長協商合計,也該請一請,報酬報答纔是。別叫人煙看着狗屁不通相似。”
父女正講間,見薛蟠自外而入,水中尚有刀痕。一進門來,便向他慈母拍手開口:“掌班力所能及道柳二哥尤三姐的事麼?”薛姨說:“我才聽到說,着這裡和你妹妹說這件香案呢。”薛蟠道:“生母可聞說柳湘蓮跟腳一番道士出了家了麼?”薛姨兒道:“這尤爲奇了。怎麼柳中堂那麼一期青春的智者,偶然恍恍忽忽了,就繼道士去了呢?我想你們好了一場,他又無老人家哥倆,獨自一人在此,你該到處檢索他纔是。靠那老道能往那兒逝去,左不過是在這方近跟前的廟裡院裡如此而已。”薛蟠說:“何嘗偏向呢。我一聰此信兒,就訊速帶了家童們在遍野遺棄,連一個影兒也幻滅。又去問人,都說沒瞅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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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姨婆說:“你既搜索過逝,也算把你做朋儕的心盡了。焉知他這一出家不對完畢補益去呢。惟你現在也該調理周旋小買賣,二則把你親善娶媳婦應辦的事項,倒早些處事操持。吾儕家沒人,俗語說的‘夯雀兒先飛’,省得暫行馬虎的不完好,令人嗤笑。再者你妹妹才說,你也還家半個多月了,想貨物也該發一氣呵成,同你去的伴計們,也該擺桌酒給他們道道乏纔是。吾陪着你走了二三千里的旅程,受了四五個月的千辛萬苦,以在中途又替你擔了略微的畏懼深重。”薛蟠言聽計從,羊道:“鴇兒說的相當,可胞妹想的宏觀。我也那樣想着,只因該署時爲大街小巷收貨鬧的腦袋瓜都大了。又爲柳二哥的事忙了這幾日,相反落了一番空,白應酬了須臾子,倒把業內事都誤了。不然定了翌日後兒投送兒請罷。”薛姨道:“由你辦去罷。”
話猶未了,裡面小廝進入回說:“管總的鋪展爺差人送了兩箱籠小子來,說這是爺分級買的,不在貨賬期間。本要早送來,因貨色箱籠壓着,沒得拿;昨天貨發畢其功於一役,據此今才送來。”一頭說着,一頭又見兩個童僕搬進了兩個鐵腳板夾的大紙板箱。薛蟠一見,說:“阿喲,然則我怎樣就背悔到這步田了!特特的給媽和娣帶來的兔崽子,都忘了,沒拿了賢內助來,還搭檔送了來了。”寶釵說:“虧你說,援例特意的帶的,才放了少於十天,若錯特意的帶,精確要置殘年下才送來呢。我看你也萬事太不顧了。”薛蟠笑道:“想是在路上叫人把魂嚇掉了,還沒歸竅呢。”說着大家夥兒笑了一趟,便向小姑娘家說:“下隱瞞童僕們,實物收受,叫他倆回去罷。”
薛姨娘同寶釵因問:“歸根結底是何等玩意兒,這麼着捆着綁着的?”薛蟠便叫兩個小廝出去,解了纜索,去了鐵腳板,開了鎖看時,這一箱都是帛綾錦來路貨等日常採用之物。薛蟠笑着道:“那一箱是給妹帶的。”躬行來開。母女二人看時,卻是些筆、墨、紙、硯、各色箋紙、香袋、香珠、扇、扇墜、柱頭、胭脂等物;外有虎丘帶來的自行人、酒令兒,硼灌的打漩起雛兒、沙燈,一出一出的蠟人玩牌,用青傘罩的匣子裝着;又有在虎丘高峰泥捏的薛蟠的小像,與薛蟠毫無欠缺。寶釵見了,其它都不理論,也薛蟠的小像,拿着細條條看了一看,又總的來看他阿哥,撐不住笑起身了。因叫鶯兒帶着幾個內將該署豎子連箱子送來園裡去,又和親孃父兄說了一回東拉西扯,纔回園圃裡來。那裡薛姨媽將箱籠裡的雜種取出,一分一分的管理解,叫同喜送給賈母並王貴婦人等處不提。
且說寶釵到了和氣房中,將那些東西一件一件的過了目,不外乎自己常用外面,一分一分發合就緒,也有送文具的,也有送香袋扇香墜的,也有送脂粉頭油的,有單送頑意兒的。徒黛玉的比對方敵衆我寡,且又加油一倍。挨個打點掃尾,使鶯兒同着一個賢內助,繼而送往無處。
這裡姐兒諸人都收了狗崽子,賞賜來使,說告別再謝。惟有林黛玉望見朋友家鄉之物,反自觸物傷情,回憶:“二老雙亡,又無雁行,僑居戚家中,那裡有人也給我帶些沉澱物?”悟出此間,無可厚非的又傷起心來了。紫鵑查獲黛玉心絃,但也不敢說破,只在邊沿勸道:“女士的人身多病,肯定嚥下,這兩日看着比這些時空略洋洋。儘管旺盛長了片,還算不得貨真價實優秀。今兒個寶姑送來的那幅廝,可見寶小姑娘素日看得閨女很重,姑媽看着該快快樂樂纔是,何故相反傷起心來?這不是寶姑婆送鼠輩來倒叫丫頭心煩了賴?即使如此寶閨女聽見,反覺臉龐差勁看。並且這裡老婆婆們爲小姑娘的病,費盡心機請好大夫配方臨牀,也爲是女的病好。這如今才袞袞,又然哭哭啼啼,豈紕繆祥和輪姦了溫馨人體,叫老大媽看着添了愁煩了麼?而且小姑娘這病,原是素常操心過度,傷了剛強。女的令愛玉體,也別自己薄了。”紫鵑在此處拉架,只視聽小女僕子在院內說:“寶二爺來了。”紫鵑忙說:“請二爺進來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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